七月的第一天,清晨一大早,清河人大宏海主席来接我去集安,市人大举办庆七·一文艺汇演,在主席的建议和鼓励下,我还报了一个“诗朗诵”节目,这也是人生第一次。
去集安的路上,青山连绵,云雾缭绕,似梦似幻,仿若人间仙境。我看着车窗外,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起诗朗诵里的句子,“要不是那一面高举的红旗,怎会有今天壮丽锦绣的山河;要不是那一点燎原的星火,怎会有今天幸福安康的生活”。想到这样的句子,心情都变得高昂了似的。
我虽是集安人,但从小生长在农村,又因为身体行动不便,几十年如一日,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。只是近些年,每年会有那么两次去集安的机会,要么是参会,要么是体检。从清河至集安G303国道上一路的风景,春天满目的苍翠,夏天一路的清凉,秋天五彩斑斓的五花山,冬天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。集安小城不大,干净整洁,风景如画,行驶其中,总有一种人在画中游的感觉。
路上,我问主席:“活动的地方有没有电梯?”主席说:“没有。”一想到,我的轮椅面对一级台阶也如同高山,我情不自禁地“啊”了一声!主席说:“没事,在二楼,到时我把你背上去。”主席的话,令我很温暖,也很踏实。
到达集安文化馆,司机和主席把我的轮椅从后备箱拿出来,主席推着我走进文化馆,正研究怎么先把我背上楼,再下来取轮椅时,楼上一位身材高大的大哥很热心地说:“这个楼没有电梯,等我下去和你一起抬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以小跑的姿态跑下来。随后,又有几位代表走进来,大家商量怎么抬我时,从楼上下来的那位大哥说:“要不我背你吧?”我怕自己太重,犹豫之时,大哥已经蹲在我的轮椅旁,身后的几个人把我扶到大哥的背上,大哥背起我后,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不沉。”我笑了,心想,或许这位大哥只是为了安慰我。
大哥背着我在前面走,一位领导帮我拿着包,主席和其他几位代表抬着我的轮椅,我的行动确实有点“兴师动众”的感觉。大哥不仅把我背到楼上,还要把我背进会议室,我坚决让大哥把我放到轮椅上,让他少走几步,减轻一点负累。当我向大哥表达感谢时,大哥一边说“没事,没事儿。”一边匆忙转身走了。我甚至还没看清他的模样,或者说没记准他的样子,也许他的年龄还没有我大,但在我心里他已然是一位大哥。而这样的情形,我在集安几乎每年都会遇见,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温暖,不同的感动,不同的美好!
这次文艺汇演,不仅展现了人大代表的风采,唱红歌更是振奋人心,凝聚力量的一次活动。我在现场,好多次被深深的感染和感动,也好多次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哼唱。但唯一遗憾的是,轮到我朗诵的时候,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,完全不是我平常和正常的表达和状态。我不知道,这是长期失眠、中年焦虑,带出的各种身体问题,还是久居室内与外界失去链接的原因?总之,我只知道自己不对了,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,自己也说不清楚。不得不承认和面对的是,中年会有很多莫名的问题。但好在,无论怎样,也能很快与自己和解。
活动结束后,主席和人寿保险的金总,身后还有其他代表合力将我和轮椅一起抬着下楼时,我担心累着他们,他们却以为我害怕,一直告诉我:“不用害怕,有我们在,你放心吧!”我心惶惶地说:“我今天表现不好,都辜负你们抬我了。”金总调节气氛地笑着说:“传红,是不是又瘦了,感觉都变轻了。”一瞬间,我忍不住大笑着说:“我现在都不敢大声笑,怕给你们增加重量。”但每个人对我的好,在我心里确实很重很重。
在文化馆大院里,在骄阳似火的太阳下,金华姐和张青校长,一直陪伴着我和宏海主席等车,关心着我的身体和父母的情况。身边时不时有代表走过,亲切地打招呼,无论多久没见,那种亲切和温暖始终如一。主席陪着我坐在返程的出租车上,我的眼睛仍被一路上的风景吸引着,脑海里不时地回味着每一张亲切的笑脸,每一句温暖的鼓励,还有那位背我上楼的大哥,以及在身后抬着我的人。虽然我还没记住他们的模样,也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人,但他们在我心里早已刻下了深深的美好。
集安有很多名片,比如“世界文化遗产地”“中国历史文化名城”“国家园林城市”“国参故里”等等。但对我来说,最美好的风景,还是生活在这片热土上的每一个人,我骄傲,我是吉林集安人。